今天聚焦俄烏戰爭的外溢。眼下正有一個國家面臨著類似俄烏開戰之前烏克蘭的境遇，它會成為俄烏的第二戰場嗎？事情要從俄軍不久前針對一座大橋扎托卡大橋的攻擊說起，它顯示出當前俄烏在烏東頓巴斯激戰之外，圍繞烏克蘭南部，針對黑海也會開始新一輪的爭奪，戰火甚至有燒向第三國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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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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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烏沖突已持續一年，目前俄烏和談立場并無拉近跡象。美國總統拜登突訪烏克蘭表示將持續給予支持，西方軍援成為影響戰事走向的關鍵變量。俄總統普京發表國情咨文也毫不示弱，下令必須拿下頓巴斯。就在雙方戰事膠著之際，當地時間2月24日，俄羅斯國防部突然發布消息稱，烏克蘭軍隊在德涅斯特河沿岸摩爾達維亞共和國邊界附近，集結大批部隊和軍事裝備，并在陣地部署火炮，同時出動大批無人機進行飛行偵察。德國《經濟周刊》網站2月23日報道，俄羅斯軍事領導層再次指責烏克蘭，稱其準備襲擊從摩爾多瓦分裂出來的德涅斯特河左岸地區。

軍史專家 薩蘇：

“如果在這發生戰爭的話，就意味著不再是俄烏兩國之間的戰爭了，就變成兩個集團之間的戰爭，這絕對是一個戰爭升級。”

德涅斯特河沿岸摩爾達維亞共和國簡稱“德左”。蘇聯解體后，蘇聯將“德左”劃歸同屬加盟共和國的摩爾多瓦。2006年該共和國舉行的全民公投結果，當時97%以上的全民公投參與者贊成獨立，同意讓“德左”下一步加入俄羅斯。

全球化智庫副主任 高志凱：

“這塊飛地對于俄羅斯來說現在變得格外重要，因為俄羅斯對于‘德左’地區有著巨大的控制力，而且它部署在‘德左’地區的俄軍、民兵等武裝力量，萬一爆發了敖德薩地區的攻堅戰，他們就能夠起到重大的策應作用。”

“德左”作為摩爾多瓦的遺留問題一直未得到解決，摩爾多瓦被包夾在烏克蘭和羅馬尼亞之間，經常處于莫斯科與西方之間斗爭的中心。所以不得不通過憲法規定選擇了中立，俄烏戰爭爆發后，摩爾多瓦一方面不讓北約軍事裝備過境該國，另一方面也拒絕烏軍進入“德左”地區解除俄軍武裝的私下提議。

然而隨著俄烏戰爭的深入，摩爾多瓦逐漸加快倒向西方陣營，去年6月，摩爾多瓦同烏克蘭一道獲得歐盟候選成員國身份。

軍史專家 薩蘇：

“摩爾多瓦現在親西方的傾向比較嚴重，而且它和俄羅斯之間一直長時間存在矛盾，因為摩爾多瓦在歷史上曾經有一段時間是屬于羅馬尼亞的，而且在摩爾多瓦的國民之中，也有很多人支持摩爾多瓦加入羅馬尼亞，或者加入歐盟和北約。”

中國社會科學院俄羅斯東歐中亞研究所研究員 張弘：

“這次歐盟授予烏克蘭歐盟候選國地位時，也給了摩爾多瓦同樣的地位，這就說明摩爾多瓦搭便車加入歐盟的這個做法是‘踩對了點’，畢竟加入歐盟對于摩爾多瓦而言，意味著大量的經濟援助，甚至是安全上的支持。”

今年1月摩爾多瓦總統桑杜稱，該國計劃加入更大的聯盟，暗示考慮加入北約。俄外交部長拉夫羅夫此前在接受采訪時曾表示，目前西方各國正在考慮著是否將摩爾多瓦變為下一個烏克蘭，這很危險。

中國社會科學院俄羅斯東歐中亞研究所研究員 張弘：

“摩爾多瓦是一個非常窮的國家，它本身沒有發展工業，大部分的摩爾多瓦人都在歐洲打工，俄烏沖突給摩爾多瓦帶來的是經濟上、安全上的負面壓力，摩爾多瓦政府也加入了西方的制裁，實際上是奉行了反俄的立場。當然也有某種程度上是俄羅斯在能源問題上不再向摩爾多瓦提供優惠價格，使本已脆弱的摩爾多瓦和俄羅斯的關系更加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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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爾多瓦這樣的形勢與一年前的烏克蘭情況大致相同，因為基輔就是在美西方的鼓動下，以為自己即將會成為北約一員，這才讓俄羅斯感受到威脅，從而對前者發起了特別軍事行動。

全球化智庫副主任 高志凱：

“俄羅斯發動對烏克蘭的特別軍事行動，最重要的要求就是烏克蘭不能加入北約，因為如果烏克蘭加入北約，美國和北約就能夠在烏克蘭境內部署導彈和其他武器，直接威脅到莫斯科的安危。如果現在突然批準摩爾多瓦加入北約的話，第一個北約部隊可以迅速挺進到摩爾多瓦，那么羅馬尼亞、摩爾多瓦、匈牙利等北約成員國可以連成一片，就會對俄羅斯下一階段拿下敖德薩的戰役造成重大的牽制，甚至讓它無法完成這個目標。”

就在俄羅斯政府對摩爾多瓦加速倒向西方不滿時，2月13日多家外媒報道，摩爾多瓦總統瑪雅·桑杜召開新聞發布會，公開指責俄羅斯試圖借助外部力量策劃政變，以推翻該國政府。

軍史專家 薩蘇：

“摩爾多瓦之所以要公布這件事情，其實就是表達它和俄羅斯進一步決裂的這種傾向。俄羅斯方面也通過拉夫羅夫表態，如果你要和我決裂，我可能不惜一戰，就像對烏克蘭一樣，也對你采取一次特別軍事行動。”

澤連斯基9日表示，烏克蘭情報機構截獲了俄羅斯破壞摩爾多瓦局勢穩定的某些計劃，并與摩爾多瓦分享了相關信息。俄羅斯總統府克里姆林宮發言人佩斯科夫10日回應稱，俄方對澤連斯基口中的摧毀摩爾多瓦計劃并不知情。

全球化智庫副主任 高志凱：

“我覺得烏軍現在覬覦著摩爾多瓦這個地方，它的重中之重是向對‘德左’地區的俄軍和當地支持俄羅斯的民兵部隊構成威脅，有可能整個烏克蘭軍事情況會發生根本性的變化，是俄軍在‘德左’地區先發制人，還是烏軍在‘德左’地區先發制人，這可能是今后幾個禮拜甚至幾個月，烏克蘭戰場中會爆發的最新戰況。”

英國每日郵報11日報道，據社交媒體流傳的監控錄像顯示，2月10日晚上19點28分，在烏克蘭敖德薩，一艘快艇快速撞向一座大橋的橋墩，隨后發生劇烈爆炸，現場白煙彌漫，火光沖天。

爆炸發生后，烏軍證實，扎托卡大橋的確遭到了俄軍自殺式無人艇的襲擊，該無人艇越過烏克蘭軍隊的封鎖線，襲擊了烏克蘭連接國外后勤補給的重要橋梁，扎托卡公路、鐵路兩用橋，支撐橋梁的橋墩被損毀。

軍史專家 薩蘇：

“這是一個報復，俄羅斯通過這次襲擊告訴世界，烏克蘭襲擊了我的克里米亞大橋，以及烏克蘭曾經使用無人艇對俄羅斯在克里米亞半島的重要軍港塞瓦斯托波爾進行過突然襲擊，現在俄羅斯就是想表達我也有這個能力，這次攻擊的確引起了很大的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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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托卡大橋是烏克蘭控制下連接烏克蘭敖德薩與羅馬尼亞和多瑙河三角洲的唯一路線，它是西方武器和燃料供應的重要通道。從羅馬尼亞、保加利亞和摩爾多瓦運來的物資正通過該橋送往烏克蘭南部的烏軍前線。去年4月份俄軍曾使用巡航導彈攻擊該橋梁，7月份俄軍的蘇-34超級鴨嘴獸轟炸機也曾轟炸過該橋梁，但是該橋并沒有被摧毀，烏軍緊急修復后仍然正常使用至今。

中國社會科學院俄羅斯東歐中亞研究所研究員 張弘：

“這個橋被炸，有可能會阻斷羅馬尼亞向烏克蘭南部地區運輸軍火的渠道，這也是在一定程度上會干擾烏克蘭在南部的一些防線。在扎波羅熱、赫爾松戰事稍微平靜的前提下，這個大橋被炸，可能會一定程度上提醒或者分散烏克蘭的防衛力量。”

針對此次襲擊，俄羅斯軍隊被曝首次使用自殺式無人艇，而在此之前，西方似乎并未掌握這一情報。據西方海軍情報分析人士的說法，在俄軍實施此次襲擊前，人們甚至不知道俄羅斯有這種類型的無人艇，也不知道俄羅斯有這種想法。

中國社會科學院俄羅斯東歐中亞研究所研究員 張弘：

“我認為這次爆炸事件顯示出俄羅斯戰法上的一個更新，使用無人潛艇來爆炸，或者無人潛艇水下進行攻擊大橋，這是我們沒有預料到的。”

去年10月份，烏軍用無人艇群襲擊黑海艦隊總部塞瓦斯托波爾港，造成黑海艦隊的四艘軍艦被炸傷，損失慘重。此后，俄羅斯開始研發海上無人艇，其基礎正是去年9月底在克里米亞海岸發現的一艘烏軍無人艇，塞瓦斯托波爾市市長拉茲沃扎耶夫曾在去年11月與俄總統普京的一次會議上提議制造這種無人艇，稱當地的企業有能力設計和制造海上無人艇。

軍史專家 薩蘇：

“這種無人艇實際上是一種半潛式的一次性的自殺艇，相當于是一枚漂在水面上的魚雷，只不過射程更加遠，并具備智能系統，這樣的武器其實并不需要很高的科技來實現。”

前不久，烏克蘭軍方依靠無人艇和無人機配合襲擊了塞瓦斯托波爾軍港的黑海艦隊。據烏克蘭媒體分析報道，烏軍襲擊是在美國星鏈系統提供的超視距支持下完成的精確打擊。而對于缺乏星鏈的俄軍來說，是如何成功發動此次無人艇襲擊的？

軍事專家 王云飛：

“小艇有個好處，能裝上一些輕便的馬達，噪音也不會很大。再加上簡單的一些導航設備、無線電遙控設備、光學觀察的設備，這樣定位導航起爆精度就比較好掌握了。它用燃料動力和電動力相結合，行到距離的范圍之內，關閉發動機，潛入水下用電航，由人工遙控，當艇航行到橋梁下面的時候，突然起爆，這是最簡單的方法，也最準確的方法，這種設計技術都不難。”

相比這次襲擊造成的實際損失，更讓西方擔心的是俄軍采用無人艇的這種全新作戰模式，會對黑海的民用航運造成重大威脅。

中國社會科學院俄羅斯東歐中亞研究所研究員 張弘：

“它威脅的并不是烏克蘭南部的安全，而是這樣的話下一步會不會威脅到整個烏克蘭南部商船，比如說黑海糧食外運這些方式會不會受到一些影響。”

西方分析人士警告稱，這次針對扎托卡大橋的攻擊顯然不是隨機攻擊，這可能意味著俄軍選擇敖德薩方向目標攻擊是有著更深遠的考量。

全球化智庫副主任 高志凱：

“如果把這座橋給炸了，那么就可以把敖德薩一分為二，首尾不能夠相望，而這一做法預示著俄羅斯已經開始認真地思考怎樣發動敖德薩的攻堅戰。其實從2022年2月24日烏克蘭戰爭爆發以來，俄軍一直盯著敖德薩，而且對于敖德薩的炮轟、攻擊等等始終沒有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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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德薩是烏克蘭的第三大城市，也是烏克蘭唯一的深水港，它承擔了烏克蘭65%的出口任務，是烏克蘭連通世界經濟最重要的紐帶。從戰略角度考慮，敖德薩對烏克蘭來說甚至比俄羅斯更為重要，它不僅是西方軍援的重要入口，同時可以牽制襲擾赫爾松、克里米亞。

軍史專家 薩蘇：

“這個地方有個島嶼叫蛇島，烏軍控制蛇島的含義就是在敖德薩的前方建立一個前哨陣地。它的反艦導彈使得俄羅斯黑海艦隊很難進入到這個區域，敖德薩港也因此而開放。船只可以通過敖德薩從海上連接到土耳其或者羅馬尼亞的港口，直接進行海上運輸。”

面對敖德薩帶來的戰略威脅，這場戰役遲早都會打響。早在2022年4月22日，俄羅斯中央軍區副司令魯斯塔姆·明涅卡耶夫在會議上就曾表示，俄軍在烏克蘭當時的第二階段軍事行動戰略目標為完全控制頓巴斯地區和烏克蘭南部，以打通一條頓巴斯連接克里米亞半島及德涅斯特河沿岸的走廊。

軍史專家 薩蘇：

“這一次俄羅斯在扎托卡大橋發動攻擊，其實背后的含義是俄軍很可能在南線發動戰役。”

全球化智庫副主任 高志凱：

“現在俄軍已經形成了對敖德薩進行圍攻的架勢。如果俄軍收復了赫爾松地區的西部或者北部，并部署軍事力量在‘德左’地區，就是摩爾多瓦最東邊那一側狹長地帶，如果它再動員當地的民眾加入部隊，也就能夠構成相當規模的一支部隊，那要拿下敖德薩，就會直接面對著摩爾多瓦和羅馬尼亞。”

當地時間2月10日，摩爾多瓦國防部稱，有一枚導彈于當天上午飛越該國領空，朝烏克蘭方向飛去。摩爾多瓦外交部隨后緊急召見俄羅斯大使，聲明俄羅斯導彈侵犯領空的行為不可接受。

軍史專家 薩蘇：

“實際上摩爾多瓦的確對俄羅斯一直存有戒懼之心，當時蘇聯的各個加盟共和國之中，唯有摩爾多瓦沒有加入獨聯體，當時它就體現了和俄羅斯非常強烈的離心傾向，而這一次有導彈飛越摩爾多瓦，就成為它對俄羅斯再次提出抗議的很重要的依據。”

2月21日，克里姆林宮網站發布普京命令，撤銷2012年法令當中一項關于摩爾多瓦的外交關系條文，宣布俄羅斯因為摩爾多瓦不再保持中立，所以已經不再承諾承認摩爾多瓦的主權和領土完整，此舉意味著俄方已經直接承認了德涅斯特左岸共和國的法律地位。

軍事專家 王云飛：

“這個話有兩方面的意思，一方面就是警告摩爾多瓦，不要學烏克蘭加入北約，我打擊你這種國家太容易了。第二個就是要求摩爾多瓦保持中立，不要投靠西方，否則我對你進行打擊，你是承受不了的。”

全球化智庫副主任 高志凱：

“摩爾多瓦在外交政策上跟俄羅斯對立，對于摩爾多瓦這樣的國家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它是支持俄羅斯還是支持烏克蘭？對于這樣一個小國來說，是關系到整個國家生死存亡的重大問題。”

原本平靜的摩爾多瓦，本已順暢的黑海運糧通道，現在都面臨著威脅。打了一年多的俄烏戰爭，還沒有看到和平止戰的跡象，反而越打越大，希望殘酷和悲傷不要奪去又一個春天。

制片人：王瑞

編導：易晏

編輯：王津捷

標簽： 摩爾多瓦 羅馬尼亞 中國社會科學院 東歐中亞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