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是一種營養豐富的飲品，含有大量蛋白質和鈣，能夠為人體提供能量、補充鈣質。但是生活中很多人喝完牛奶會出現胃腸道不舒服的表現，比如腹部脹氣、腹瀉等;這些胃腸癥狀可能類似于牛奶過敏，并被錯誤地貼上為“牛奶過敏”的標簽。

喝完牛奶出現這些癥狀的人很可能患有乳糖不耐受癥，那么什么是乳糖不耐受?應該如何處理?和牛奶過敏有什么區別呢?

什么是乳糖不耐受?

牛奶中含有天然糖分——乳糖，需經過小腸內乳糖酶分解，才能被人體消化吸收。有一些人體內沒有足夠的乳糖酶，無法正常分解乳糖，而是被腸道細菌分解，出現腹痛、腸胃氣脹和腹瀉等癥狀[1]。這種情況被稱為乳糖不耐受，又稱為乳糖酶缺乏癥，是最常見的食物不耐受形式之一。

乳糖不耐受大致分為三種類型[1,2]:

01 先天性乳糖酶缺乏：

比較罕見，是指嬰兒出生時酶活性缺失或降低，進食母乳或牛乳即出現嘔吐、腹瀉、水樣便等癥狀;

02 原發性乳糖不耐受或成人型乳糖酶缺乏：

隨年齡增長，腸道乳糖酶活性降低甚至消失，使得乳制品在兒童或青少年后期難以消化。這是最常見的乳糖不耐受類型，由基因決定;

03 繼發性乳糖酶缺乏：

一種由腸道損傷引起的短暫性疾病，繼發于多種疾病，如感染、食物過敏、乳糜瀉、小腸細菌過度生長、克羅恩病或放療/化療引起的腸炎等。

乳糖不耐受的癥狀有哪些?

進食大量富含乳糖的乳制品后，腸道中未消化的乳糖通過滲透力將液體驅入腸道腔，導致滲透性腹瀉。此外，腸道微生物群發酵乳糖，產生揮發性脂肪酸和氣體(氫氣、氨氣和二氧化碳)，從而出現腹部疼痛或絞痛(通常在肚臍周圍或下方)、腹脹感(感覺腹內好像充滿氣體)、產氣增加、腹瀉(大量起泡的水樣瀉)、嘔吐(主要發生于青少年);多達20%的乳糖不耐受患者出現腸外癥狀，如頭痛、眩暈、記憶障礙和嗜睡，這些全身癥狀可能是結腸細菌糖發酵產生的有毒代謝物的結果[1]。

有針對乳糖不耐受的檢查嗎?

乳糖不耐受目前主要有2種檢查：呼氣測試和血液檢測，前者更常用[3]。通常檢查前數小時不能進食和飲水。

01 乳糖氫呼氣試驗：空腹口服定量含乳糖液體(兒童：2g/kg，成人：50g)，然后每30分鐘向機器呼氣一次，對呼氣氫進行測量，同時采用評分量表評估癥狀。乳糖不耐受患者的氫呼出量多于正常人[3]。

02 乳糖耐量試驗：空腹口服定量含乳糖液體(兒童：2g/kg，成人：50g)，每1-2小時，醫生會采集血樣測定血糖，如果飲用乳糖后血糖水平較低，即血糖水平增加小于20mg/dL(1.1mmol/L)并有癥狀出現，則可能有乳糖不耐受[3]。

乳糖不耐受如何治療?

乳糖不耐受的治療方式包括減少乳糖攝入量、使用酶補充劑和益生菌制劑、補充非奶類來源營養素和蛋白質。

如何減少乳糖攝入量?

乳糖主要存在于乳制品中(包括人乳)，現有數據表明，青少年和成人進食1杯牛奶(約240ml，12g乳糖)，不出現或只出現很少癥狀[3];乳糖不耐受患者可耐受一次240ml牛奶，一日2次。也就是說只要控制乳制品的攝入量就可以了。

常見乳制品中，奶油奶酪含乳糖量最高;其次為脫脂、低脂和全脂牛奶;羊奶、黃油、酸奶含乳糖量較低;無乳糖牛奶含乳糖量最低[1,3]。其中活菌酸奶和奶酪中含有內源性β-半乳糖苷酶，發酵過程中大部分乳糖已被分解，所以很多乳糖不耐受患者對其耐受性可能較好。

日常生活中，乳糖不耐受患者一開始可采取較為嚴格的膳食限制，然后根據自身耐受程度逐漸調整含乳糖食物的攝入量。

應該如何使用酶補充劑 和益生菌制劑?

市售乳糖酶制劑為細菌或酵母菌β-半乳糖苷酶，有液體劑型、膠囊劑、片劑。乳糖酶膠囊或乳糖酶片，可在進食乳制品前口服9000U，癥狀嚴重者可口服18000U。液體型乳糖酶制劑可添加到奶中(14滴/夸脫，1夸脫=0.946升)，隨后將奶放在冰箱中冷藏一夜再食用。

研究發現雙歧桿菌有水解乳糖的功能，且能修復小腸粘膜上皮細胞促進乳糖酶分泌，可輔助治療乳糖不耐受，推薦雙歧桿菌三聯活菌膠囊/散劑。需要注意的是活菌制劑儲存條件2-8℃冷藏，使用時，低于40℃溫水送服[2]。

什么情況下需要補充鈣和維生素D?

由于乳制品含鈣量豐富，完全禁食乳制品的患者，可能導致鈣攝入不足，所以鼓勵攝入富鈣的食物，如豆奶、豆制品、綠色蔬菜、蝦皮等。或考慮使用鈣補充劑碳酸鈣或枸櫞酸鈣，對于青少年和年輕成人，推薦的每日鈣攝取量為800mg/d，50歲以上應達到1000mg/d,絕經期女性1200mg/d;嬰幼兒可選擇液體葡萄糖酸鈣。同時存在克羅恩病或乳糜瀉的患者，應測定維生素D水平，以確定是否需要使用維生素D補充劑[3]。

乳糖不耐受屬于食物過敏嗎?與牛奶過敏有哪些區別?

不屬于。乳糖不耐受本質是乳糖酶活性低，導致乳糖吸收不良。牛奶過敏是由人體免疫系統介導的反應，主要由牛奶中的蛋白質引起的炎癥反應，是最常見的食物過敏形式之一[1]。

想分辨究竟是乳糖不耐受，還是對乳蛋白質過敏，可通過喝酸奶吃奶酪進行對比排查。酸奶和奶酪發酵過程中，大多數乳糖已被分解，攝入后很少導致乳糖不耐受;但奶酪中含有豐富蛋白質，對蛋白質過敏的人食用奶酪后會出現腹瀉等癥狀。

目前報道的牛奶過敏的癥狀：惡心、嘔吐、腹瀉、絞痛性腹痛、嘴唇舌頭和上顎的血管性水腫、口腔瘙癢、便血和/或粘液等;還可能出現其他全身反應，如皮膚急性蕁麻疹、呼吸系統的鼻癢、打噴嚏、流鼻涕、結膜炎、咳嗽、胸悶、喘息等[1]。

乳糖不耐受是一種臨床綜合征，不同種族乳糖酶缺乏的患病率不同，亞種人種的患病率相對較高，且隨年齡增長而增高。乳糖不耐受并不是不適合喝牛奶，生活中也無需完全避免攝入膳食乳糖，只要限制乳糖攝入量或使用乳糖酶補充劑通常足以治療乳糖不耐受的癥狀。

參考文獻：

[1]DiCostanzo, Margherita, BerniCanani, Roberto. Lactose Intolerance: Common Misunderstandings[J]. Annals of Nutrition and Metabolism, 2018, 73(Suppl. 4):30-37.

[2]焦強, 劉智勇, 郭毅. 乳糖酶制劑的研究進展[J]. 河南預防醫學雜志, 2019(4):275-278.

[3] Up to date臨床顧問：https://www.uptodate.cn/home/乳糖不耐受患者教育(基礎篇)

藺建蕊 藥師

畢業于首都醫科大學，藥學碩士，從事藥品調劑與藥品配制工作，定期撰寫科普文章。

科室：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友誼醫院藥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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